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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口治“草”笔记(一线研究)

本报记者 李锐

黄河口治“草”笔记(一线研究)  第1张

采取水淹的方法防治互花米草。

黄河口治“草”笔记(一线研究)  第2张

黄河口治“草”笔记(一线研究)  第3张

机械化耕作船正在作业。

黄河口治“草”笔记(一线研究)  第4张

采用刈割方法防治互花米草。以上图片均由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委员会提供

黄河口治“草”笔记(一线研究)  第5张

现今的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人民视觉 杨斌 摄

今年3月发布的《2023年我国土地绿化状况公报》显示,我国已完成互花米草治理4万公顷。

互花米草是我国沿海海滩危害最大的外来入侵植物。 由于根系发达、繁殖力强、种群扩散迅速,互花米草在我国沿海地区迅速扩张,破坏生态平衡,造成水道淤塞、滩涂被侵占。 2022年12月,国家林业和草原局、自然资源部等五部门联合印发《互花米草防治专项行动计划(2022-2025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防治互花米草专项行动。互花米草的防治。

目前,我国互花米草治理已取得阶段性成果。 辽宁、福建、山东、海南等地已完成全区互花米草清除工作,全面进入治理和生态恢复阶段。 记者深入山东黄河口地区,开展互花米草综合治理和系统恢复研究。

- 编辑

“去绿化”?

当各地都在努力拓展绿地、振兴绿地、保护绿地时,记者来到了地处黄河入海口的山东省东营市。 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委会科研中心主任周立成让记者大吃一惊。 惊喜。

“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与这片绿色奋战了很多年。” 周立成所说的“绿色”,指的是生长在黄河三角洲的外来物种互花米草。

为什么要除去互花米草? 采取了哪些措施? 近日,记者走进东营一探究竟。

为什么要对待“草”

昔日的“护堤卫士”创造了“绿色沙漠”

开车穿过保护区内的芦苇荡,在路的尽头,可以看到一块刻有“胜利油田垦东12”的石碑。 这里曾经是胜利油田的产油区,如今已成为当地互花米草防治的主阵地。

登上高台,放眼望去,滩涂连绵,延伸至浩瀚的天空; 石碑旁边有一排展示柱,照片展示着这里昔日的模样——成片的互花米草,郁郁葱葱,绿油油的。

从碧​​绿的“青草”到连绵的滩涂,生态是否退化了? “相反。” 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委会高级工程师朱书玉说,“互花米草让这片湿地变成了‘绿色沙漠’,严重影响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环境安全;加上除草后,湿地的稳定性保护区生态系统多样性显着提高。”

互花米草来自哪里? 为什么它如此有害?

展示围栏旁边,种着一株早已风干的互花米草,根系如鸟巢,茎高达两米。 “它的名字听起来浪漫而富有诗意,外形像稻穗,是禾本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原产于北美东海岸和墨西哥湾。它耐盐、耐盐、耐盐碱。”耐洪。” 朱树玉解释说,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互花米草被引入东营作为稳定海滩、促进淤积的“守护者”。 对保护滩涂、促淤造地、减缓海岸线侵蚀具有一定的作用。

然而,在适应环境后,互花米草开始在当地迅速蔓延。 “互花米草可以通过种子‘传播’,产生大量的种子。一株互花米草最多可以产生600多粒种子。一平方米足以产生100万颗种子。它们会互相生长。风、 “海浪、潮汐随处漂流、蔓延。”朱书玉说。

早年,朱树玉在保护区湿地里就发现了成片的互花米草。 “当时我们对它们的危险性认识不够,只把它们当成绿色、一道风景。后来,它们长得太快,原来的碱蓬和海草床都消失了,鸟儿无处可食,一只只飞走了。”又一个消失了……”

“我们从地里拔出了一株互花米草,发现它的根部可以深入土壤近1米。 须根里藏着许多蛤蜊和蟹壳的残骸,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 朱树玉说,“它们体型高大,繁殖能力强,占据了碱蓬和海草床的生存空间,它们茂密的根系将底栖生物困在里面,导致它们窒息死亡。鸟类数量受到影响。”食物链。” ,品种也大大减少了。”

2010年后,东营互花米草进入暴发期,总面积超过15万亩,严重威胁黄河口湿地生态系统和滨海生态系统的安全。

治理刻不容缓。 2016年,东营市开始探索互花米草管理技术; 2020年,互花米草全区管理正式启动。

除草的最佳方法是什么?

摸清“入侵者”家庭背景,因地制宜实施科学救治

“在我们这里,一亩地的治理成本在8000元左右,而这里的治理成本不到2000元,如何省钱?效果如何?”

2023年11月28日,第二次全国互花米草防治现场会在东营召开,总结交流互花米草防治成效和经验。 会上,交流气氛热烈,外省代表踊跃提问。

“效果好不好,只有到现场才知道。” 周立成与参会代表来到保护区“垦东12号”互花米草管理区。 放眼望去,昔日连绵的互花米草消失了。 ; 浅滩之上,海鸥成群聚集。 “当时,该区域的清仓率达到了99%。”

除草的最佳方法是什么? 2016年,国内尚无标准化治理模式,东营市与中科院烟台海岸带研究所等科研院所联合开展技术攻关。

“在保护区内圈出了一块试验田,我们尝试了6种方法,采用物理和化学技术相结合的方法,最后根据黄河口地区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确定了3种管理模式。” 中国科学院烟台海岸带研究所副研究员谢保华说:“低潮滩地势较低,互花米草长期浸泡在海水中,因此,我们只需要割草后加海水淹没它的根系,阻碍光合作用,就不再生长了;中间的滩涂有时会被海水淹没,有时则不会。导流和调节,淹没互花米草根系;涨潮坪高,几乎没有海水,但地质比较坚硬,可以用机器耕作的方法。 在前期试点的基础上,东营市于2020年正式启动互花米草管理,以自然保护区为主战场。

周立成摊开一张地图,这是他们自制的治理区域分类图。 “首先,我们必须查清入侵者的‘家人’,并清楚其分布。” 周立成指着地图,“我们利用无人机航拍、遥感图像识别等技术,精准绘制了互花米草的分布图。你看,根据入侵的严重程度,我们把它分为三类:重点管控区域、重点防控区域、监测控制区域,只有针对性精准施策,才能最大限度地‘降本增效’。”

治理方法是有了,但实施起来还是有难度——

在“垦东12号”互花米草管理区,记者看到工地上摆放着十几台旋耕机,在它们的旁边,还有许多当地罕见的设备——它们看起来像小船,但也有旋耕犁。 “这叫拖拉机船。” 周立成拍了拍船体,“在泥泞深处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以前没有现成的设备来防治互花米草,因为湿地、稻田有淤泥,我们就想到了南方的农耕设备,引进了履带式旋耕机、机械化耕作船。” 周立成说,但这批设备在运行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挑战。 “互花米草太高了,挡住了湿地景观。 一不小心,拖拉机就掉进沟里了。 清洗后,仍残留互花米草。 旋耕机太重,陷进泥里了。 这里发生了‘罢工’……”

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技术创新。 “白天,我们深入草堆进行割草、犁地实验;晚上,我们聚在一起讨论改进方案。项目组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月,一点一滴改进机械。” 周立成介绍,“我们在机械耕耘船割草犁耕方面有很多经验。割草轮的重量减轻了,船体后面挂了两台二次割草设备;旋耕机的履带也减少了。”加宽了20厘米,割草刀片数量从最初的300个减少到80个,故障率低,效率更高,清洁更彻底。

在周立成看来,治理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但有一点始终不变——依靠科学。

“以耕地为例,耕深了,可能会浪费人力、物力;耕浅了,可能治不好病。到底耕多深才能节省成本,又能收到好的效果呢?”什么季节适合耕耕?应该控制多久耕耕一次?……这些都需要科研人员通过反复尝试找到科学答案。 周立成说,现在,耕深、割草时间、留茬高度、管理频次都有具体指标。 这是科学研究人员。 一次次对比实验得出的结果是,“第一个综合治理季,我们来回8次,用了两年时间,有效遏制了互花米草的快速蔓延。回想起来,每一次尝试都是值得的。”

如何防止“卷土重来”

滩涂新草建立动态监测机制

穿过泥泞,进入海滩。 脚下,是黄色的小草,散落着,随风摇曳。 “这是碱蓬,秋天的时候,它们会变成绚丽的红色,给海滩铺上了一张‘红地毯’。”周立成指着远处,“海底下还长满了海草床。”

这几年,周立成和他的团队一直忙着除草、种草——碱蓬和海草床。 为什么是这样?

“彻底清除互花米草并不意味着完全胜利。” 周立成说,“互花米草种子播种广泛,根系生长快,如果不小心,清除不彻底,回潮苗就会快速生长蔓延,成为新的‘生态杀手’。” ,我们必须准备后续文章,防止互花米草卷土重来。”

这从“重建”原生植被开始。 “我们必须用生态的方法来恢复生态。我们实施了总投资近10亿元的黄河三角洲湿地综合修复工程,加大与科研院所的合作,采取了工程措施、生物措施等因地制宜恢复碱蓬、海草床等。” 周立成介绍。

中国海洋大学水产学院教授张培东是修复项目的成员之一。 “海草床和碱蓬一样,具有重要的资源保护功能,是底栖动物的‘天堂’,其复杂的物理空间和丰富的生物资源,可以为海洋动物提供重要的产卵场、繁殖场、幼体场、觅食场和栖息地也为绿海龟和大天鹅提供了重要的食物来源。”张培东说。

截至目前,东营市已恢复碱蓬5万余亩、海草床1500余亩。 底栖生物数量显着增加,黄河口生物多样性显着提高。

为了遏制增长,必须加强监测。 在保护区内行走,随处可见监控; 监控中心,大屏幕显示互花米草控制区的情况。

“天气转暖,互花米草很容易重新生长。因此,我们建立了动态​​防控数据库。在春、夏、秋三个重要时间点,我们实施了全区无人机巡逻制度,同时,我们利用卫星遥感、无人机监测等现代智能手段,可以及时识别互花米草死灰复燃的区域和对应坐标,确保早发现、早治疗。”周立成说。

2023年,东营市互花米草防治行动计划(2023-2025年)发布,明确了“三年治理、三年保护”的“路线图”。 “按照计划,清除治理工作将继续深入务实,确保2025年完成全部清理工作。” 周立成说道。

“绿色沙漠”已经消失,现在是生物栖息的天堂。 食物充足,曾经失踪的鸟儿又回来了。 据监测,近年来保护区内鸟类有373种,已成为东亚-澳大利西亚和环西太平洋地区候鸟迁徙路线上的重要中转站、越冬地和繁殖地。

行走在黄河三角洲,鸟儿叽叽喳喳,悠扬的叫声在浅滩中回荡。 周立成说,在他心里,这就是归来的鸟儿所唱的“赞歌”。

版式设计:张芳满

《人民日报》(2024年4月14日第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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